黄杲炘译:真叫我莫名其妙,为什么到了一定程度以后,总好象我把人家打发走了似的。可不成了怪事!起先,他们喜欢我……可是后来,只要我一想要做出喜欢他们的表示—哪怕仅仅给他们一个暗示—他们立刻就好象吃了一惊,渐渐地溜得连个人影儿都不见了……说不定他们不知怎的竟知道了,我能给他们的实在太多了。恐怕正是这一点唬住了他们。 此处徐译的“嫌我似的”“怕我似的”“全吓跑了”贴切形象地刻画了微妙的两性心理。徐志摩还把“I’vegotsomuchtogive”译为“我里面积得太满了”,较之黄译的“我能给他们的实在太多了”,虽然不够忠实,但却充满了情感在内心喷薄欲出的形象感,极富感染力。此外徐译的腔调也更加切合内心独白时的语言风格。 再如: 原文:Yes;thatisthesecretoflifeforme-tofeelloved,tofeelwanted,toknowthatsomebodyleanedonmeforeverythingabsolutely-forever. 徐译:只要有人要我,有人爱我,有人完完全全的靠着我,那我的一生就有了落儿了。 黄杲炘译:是啊,对我来说,这就是生活的奥秘——感到自己给人爱着,感到人家少不了我,知道有人不管什么事都得完全依靠我—对,永远依靠我。 此处徐志摩把“thesecretoflifeforme”译为“那我的一生就有了落儿了”,这明显是一种创造性的改译,但相较于“对我来说,这就是生活的奥秘”这种标准翻译,徐志摩的译法将女性渴望归宿的心理表达得淋漓尽致。 在徐志摩的译作中,译者不是隐形的,作为诗人的译者把自身的特点带入翻译实践中,使得译作也被赋予了鲜明的个性,显示出诗意化的审美特征;在翻译中,他能精准地捕捉原作者的心绪,并传神地运用本土语言将曼斯菲尔德长于描摹微妙心理的优势充分地发挥了出来,极能触动读者的情思。 四、结语 对于曼斯菲尔德其人及其作品的介绍与翻译,徐志摩的首创之功功不可没,他的译作是后世对曼斯菲尔德作品的重译与研究的起点。徐志摩是在兴趣的驱使下进行翻译实践的,他赞同曼氏的文学观,以她的创作与人格为美。作为诗人的徐志摩亦把诗性气质带入到翻译中,使得其译作显示出鲜明个性色彩。 注释: [1]梵·第根原著,戴望舒译:《比较文学论》,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第182-189页。 [2]张泽贤:《中国现代文学翻译版本闻见录(1905-1933)》,上海远东出版社,2008年版,第6页。 [3][5][6][7][9][10][12]徐志摩著,韩山石编:《徐志摩全集》,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4]安德烈·费奥多罗夫:《翻译理论的任务》,《当代国外翻译理论导读》,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560页。 [8]KatherineMansfield.TheCollectedStoriesofKatherineMansfield[M].WordsworthEditionLimited,2006. [11]本文中与徐译对比的译文均引自陈良廷,郑启吟等编译:《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选》,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