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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昆德拉小说中的存在之谜(2)

时间:2021-05-13 10:24 点击:
《生活在别处》中雅罗米尔为自己对丑女友的爱感到自豪。他爱她,尽管她很丑、有纷乱的红头发、虚胖、生有斑点但是他仍与她一起。他认为:相比那些只看外表的人,他是多么高尚呵!然而,深入想一想,他所为之陶醉的
 
  《生活在别处》中雅罗米尔为自己对丑女友的爱感到自豪。他“爱”她,尽管她很丑、有纷乱的红头发、虚胖、生有斑点……但是他仍与她一起。他认为:相比那些只看外表的人,他是多么高尚呵!然而,深入想一想,他所为之陶醉的不是“热恋中”的女友,而是那个爱她的“高尚的”自己,这种爱表现出他深深的自恋,这也是为什么当女友对爱表现出“不够忠诚”,雅罗米尔会感到莫大失望的原因所在:
 
  雅罗米尔:“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活下去。绝对不能”
 
  女友:“是的,如果我失去你,我也会感到特别孤单。这太可怕了。”
 
  他变得僵硬了。“你是说,你可能想象没有我你照样会活下去的情景吗?”
 
  姑娘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暗藏的陷阱:“我会非常伤心的”
 
  “但是你照样能够活下去”
 
  ………
 
  没有他,她也能活下去。这残酷的真相使雅罗米尔顿时觉得自己只是个受害者——她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他。其实这也可以列一个“被误解的词”:雅罗米尔对女友的爱的误解。
 
  另一个情节也可以看出雅罗米尔对女友的爱的程度。当雅罗米尔发现自己亲手将女友送入警察局的时候,他感到的不是自责,而是“一种甜蜜、芬芳和庄严的物质充满了他”,以致他“觉得自己变得愈来愈大、像是一个有生命的悲哀的纪念碑”。——雅罗米尔对女友的“爱”可见一斑。而为什么会有那些感受呢?因为女友谎称她兄弟要叛逃,而告发他可以使他将自己与“崇高”的社会主义联系起来从而也显得“崇高”。
 
  但讽刺的是,他至死也没明白他尽力追求的不朽最终只是发展了一个谎言。
 
  而在《失落的信》中,米雷克同样是追求这种崇高的人,他们的相同点根植于内心的自恋。
 
  米雷克在科学领域出人头地使他成了名人,苏联的入侵也未使他背弃自己的信念,因为“他迷恋上了自己的命运,甚至他走向毁灭的步伐在他眼里都是高尚而美丽的(2004)”——换句话说,如果死去可以彰显他命运的崇高,那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用马洛斯的话来说,雅罗米尔和米雷克追求的是“超越性需求”(或“存在性需求”)。对于这类人来说,肉身只是灵魂的一个载体,肉身必然走向死亡而灵魂却可以不朽。因此当他们发现自己“幸运地”得到这种不朽的机会,他们会不顾一切抓住它。这也是为什么对于米雷克来说“监狱的光荣不可遏止地吸引着他”。他为自己能够成为苏联历史(不义)上一个污点(正义)而光荣。
 
  米雷克如此自恋,担心他死后人们研究他的历史会发现他生命的一个污点——因为他年轻时曾与一个丑女人上床,并且还有很多激情澎湃的情信作为证据。这已经使他成为朋友的笑柄、漂亮女友的耻辱,他不能让它在死后继续破坏他的英明——于是他想尽办法要拿回那些书信。
 
  但值得一提的是,年轻时他与丑女人上床不是出于对她的爱,而是因为他的怯懦、卑微。年轻的他不敢接触漂亮女人,甚至丑女人对他来说也是高高在上的。他深知这一点,却害怕承认。相比之下,承认他爱过她比承认他懦弱容易多了。因此才产生了那些信誓旦旦的告白书信。
 
  同当权者通过各种办法(限制言论自由、焚烧书籍、审查、秘密警察、监狱)美化历史一样,米雷克也是在美化自己的历史(毁灭书信)。这是一个巧妙的反讽:他竟与力图反抗的对象(以显示自己的崇高)有着相同的追求。
 
  昆德拉笔下的这两位人物都表明了:即使大环境改变了,甚至国家机器都为个体重塑了信仰,个体关注的仍是自身。从明哲保身到追求“超越性的自我”,前者只求顺势而为,是“较低级的英雄主义”,后者追求的是灵魂的永存,是崇高的英雄主义情愫在他们体内产生的效果。但归根结底,个体都是凭借自己所需而作出的反应,事实上,没有高低之分。只是后者更符合人性对于“真善美”的愿望与追求,更能促使一个人为他人、国家、正义、真理等等作出牺牲,因此更受到推崇。
 
  5.存在的被遗忘
 
  在,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这一代人代表了一个群体,这个群体没有背负历史的沉重,因为历史早已被另一套话语重塑,在支离破碎的陈诉中我们只记住一些数字和人物;他们的成长轨迹被公式化,连追求的东西都那么地类似。
 
  这是现代生活的一个侧面,反映了现代人如何一步步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人们不再去思考生存的意义,不再去思考自己灵魂的何去何从,不再相信来世与永恒。没有这些思考,生活被简化了,正如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中指出的:“人的生活被简化为他的社会职责,一个民族的历史被简化为几个事件……人类处于一个真正的简化的漩涡之中……”
 
  在这个基础上,昆德拉对海德格尔“存在的被遗忘”作了一个精妙的诠释:“科学的飞速发展很快将人类推入专业领域的条条隧道之中。人们掌握的知识越深,就变得越盲目,变得既无法看清世界的整体,又无法看清自身,……人原先被笛卡尔上升到了‘大自然的主人和所有者’的地位,结果却成了一些超越他、赛过他、占有他的力量(科技力量、政治力量、历史力量)的掌中物。对于这些力量来说,人具体的存在,他的‘生活世界’,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人被隐去了,早被遗忘了。”(昆德拉,2004)
 
  与此类似,贝克尔(1988)也说过:“社会存在着与崇高无缘的英雄诗——它可以是纳粹德国邪恶的、毁灭性的英雄诗;或者是在商品的猎取和炫耀中表现出来的平庸低级、愚蠢糊涂的英雄诗,以及表现在特权和金钱蓄积中的英雄诗。”他进而指出:“对于今天的社会,这种冲动既可以带来希望的结果,也可以是毁灭性的。”
 
  这就是现代人的精神危机,是的,这种危机在某种程度上是具有毁灭性的。从现世角度看,人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受到大自然的惩罚,更不论这种精神危机会将如何危及人类自身。人类在自己创造的机器世界中迷失了自我,从这点来看,历史并非总是进步的。
 
  而昆德拉的小说道出人的存在的可能性,告诉人们生活远非只有一个标准、一种模式,通过这种方式,昆德拉希望将人们从现实的漩涡中拉出,思索自身、思考生存的意义。
 
  参考文献:
 
  [1]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
 
  [2]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董强(译)[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8.
 
  [3]高兴.米兰昆德拉传[M].新世界出版社,2005.08.01.
 
  [4]谭立德(译).小说是让人发现事物的模糊性——昆德拉访谈录.[J].BBS水木清华站,1984.02.
 
  [5]米兰·昆德拉.好笑的爱,余中先、郭昌京(译)[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1.
 
  [6]张宁.内部的时空[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10.
 
  [7]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董强(译)[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8.
 
  [8]米兰·昆德拉.笑忘录,王东亮(译)[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1
 
  [9]<美>贝克尔.反抗死亡,林和生(译)[M].贵州人民出版社,1988.
 
  [10]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袁筱一[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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