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家莫言能获得最诺贝尔文学奖,与其大胆创新、先锋实验的作品语言有着密切关系。本文以冯广艺教授《变异修辞学》一书第三章“聚合关系变异”中的有关理论,赏析莫言小说语言中色彩变异和语体变异两种模式,从而分析得出其变异修辞的相关价值和审美体验。 关键词:莫言小说变异修辞聚合关系变异 一、引言 20世纪初,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D·Saussure)把语言结构的内部关系非为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此二者是语言结构的基本关系,构成了语言结构的核心。语言的聚合关系表明,某类词语在组合上和表达上具有相同的功能,这种功能决定某类词语在语言结构中应该具备如下特征:其一是位置的稳定性,其二是功能的特有性。如果同一个功能类的某一个个体发生变异的话,特有性消失,这种聚合关系变异的现象,也充斥在莫言的小说作品里面。 二、词性变异 词性变异是指聚合变异的一种,即某类词语通过变异而具有另一类词语的表达功能。从变异修辞学的角度看,这种语言学领域的“活用”是由于“变异”造成的,莫言小说变异修辞中有名词变异为动词、形容词变异为动词、形容词变异为名词、拟声词变异为动词或名词等等。 (一)名词变异为动词 名词作为动词使用,是指在表达中名词用如动词,临时具备了动词的功能。例如: (1)对不起,我的话可能刺伤了你,要不干吗要让额头上的灯心绒更灯心绒一些。(《红蝗》) (2)我看到父亲从东厢房里出来,虾着腰,面色阴沉。(《四十一炮》) 例(1)中,额头上呈现“灯芯绒”状,可见愁怨之深,第一个“灯芯绒”是名词,第二个“灯芯绒”是名词作为动词使用,表现出怨恨加深的那种动态。(2)中的“虾”,本是一种海洋生物,“虾着腰”中的“虾"用作动词,形容弯腰的程度达到虾的弯曲角度。这两例名词作为动词使用都是表示一种程度和状态的改变,语言表达上静态里多了一种动感,增强了感染力。 (二)形容词变异为动词 形容词作为动词使用,指在表达中有意将形容词用作动词,使形容词具备了动词的功能。例如: (3)我的幻想紧迫着爷爷的思维。(《红高粱家族》) (4)围子里围子外狼藉着英勇抵抗者和疯狂进攻者的尸体。(《红高粱家族》) (5)那碧绿是一种超级的碧绿,碧绿出了蓬勃的生命力。(《酒神》) (6)我表现得越聪明,他就越宝贵我、越对我寄予希望。(《四十一炮》) 例(3)“紧迫”指没有缓冲的余地,是形容词,这里用作动词,指我的想法都紧紧跟随着爷爷的思维变化,丝毫不懈怠。“狼藉”形容乱起八糟、杂乱不堪,如果说尸体狼藉,显得循规蹈矩,将“狼藉”用作动词,反倒突出了尸横遍野的惨烈状态。“碧绿”是颜色形容词,“碧绿出了蓬勃的生命力”中“碧绿”用为动词,表达出事物渐变成绿色的那种动态,展现出一种勃勃生机。“宝贵”是指珍贵,也是形容词,这里作为动词使用,将他重视和珍惜我的状态表达了出来。总之,将形容词作为动词使用,不仅形象而且富有动态化的效果。 (三)形容词作为名词使用 形容词作为名词使用,指在表达中形容词用如名词,具备了名词的特征。例如: (7)从此之后,余占鳌嘴角上挂着两种笑容:左边愚蠢,右边狡猾,或者右边愚蠢,左边狡猾。(《红高梁家族》) (8)所有的过渡性语言都被抛弃,好像有些夹生,但她吞下去夹生,用近乎无耻的口吻说:“我有毛病,盐破她。”(“《酒神》) 例(7)中“愚蠢、狡猾、夹生”,都是形容词,在例句中作为名词使用。通过凸显人或 事物的性质、状态等,使言语表达更加具有可感性。例如“左边愚蠢、右边狡猾”,就是指愚蠢的、狡猾的表情,很真切地将余占鳌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描绘出来。“夹生”指事物没有熟透,例(8)中形容言语表达的状态是“夹生”,暗指在此时的解释是毫无用处的,“她吞下去夹生”,“夹生”用作名词,说明她直接就不做任何的解释。总之,形容词用作名词,使表达具备形象性,也增强了可感性。 (四)拟声词作为动词、名词使用 在莫言小说中,还存在拟声词作为动词或名词使用的变异修辞形式。例如: (9)我在四棵梧桐树上都“滋滋”了,在大门上也“滋滋”了,在该“滋滋”的地方都“滋滋”了。(《生死疲劳》) (10)我舍不得满天星斗、舍不得小北风的飕飕。(《四十一炮》)
例(9)“滋滋”是摹拟小解的声音,拟声词用为动词,表示小解的动作,既直接又形象。例(10)“飕飕”作为拟声词主要是形容风声和雨声,却在“小北风的飕飕”这个结构中充当了中心语,作为名词使用,生动地凸显北风所带来的寒意。通过整理所选文本中的词性变异的例旬,发现在莫言小说中每种词性变异的出现次数存在很大差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