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杜甫名篇《春夜喜雨》以极其生动的笔触描绘了春夜喜雨的美妙情景和雨后的绚烂景色，被誉为描摹精工、独具风采、通体精妙的一首五言律诗。在赞叹诗人精妙笔法之余，少不人对“花重锦官城”里的花产生了兴趣。笔者认为“花重锦官城”里的花指的既不是芙蓉花，也不是海棠花，而是桃花。

　　关键词：春夜喜雨芙蓉花海棠花桃花

　　杜甫名篇《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以极其生动的笔触描绘了春夜喜雨的美妙情景和雨后的绚烂景色，流露出诗人欢快喜悦和关心广大人民疾苦的心情，被誉为描摹精工、独具风采、通体精妙的一首五言律诗。在赞叹诗人精妙笔法之余，不少人对“花重锦官城”里的花产生了兴趣，这究竟指的是什么花呢？

　　一提起成都的花，映入脑海的首先便是芙蓉花。清人张怀溎《后蜀杂事诗》写道“笑指此城真是锦，女墙十里种芙蓉”，描绘了成都满城遍布芙蓉花的景观。传说五代后蜀王孟昶为讨花蕊夫人欢心，曾在成都遍植芙蓉花，成都遂有“芙蓉城”的美称。据《十国春秋》记载：“九月，命城上芙蓉尽覆以帷幙……城头尽种芙蓉，秋间盛开，蔚若锦绣。帝语群臣曰：‘自古以蜀为锦城，今日观之，真锦城也。’”可见，当时成都芙蓉花遍布全城的美景是何等的壮观。

　　尽管成都芙蓉花盛，但《春夜喜雨》里的花不是芙蓉花。一是因为芙蓉花盛开在秋天，苏轼曾有“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和陈述古拒霜花》），赞美芙蓉花在晚秋众芳芜秽之时，独自绽放。而本诗写在春天，从季节上讲是不可能的。二是孟昶遍种芙蓉花距杜甫已有近两百年的时间了，后蜀张立《咏蜀都城上芙蓉花》一诗中“四十里城花发时，锦囊高下照坤维”的景象，在杜甫时代是不太可能存在的，所以不是芙蓉花重锦官城。

　　南宋著名诗人陆游“成都海棠十万株，繁华盛丽天下无”（《成都行》），把海棠花引入人们的视线。唐宋诗人对四川特别是成都的海棠花都有大量的描写，尤其是陆游，他专门咏唱海棠和涉及海棠的诗就有40余首，以至“市人唤作海棠癫”（陆游《花时遍游诸家园》其一），在他的笔下“千点猩红蜀海棠，谁怜雨里作啼妆？”（《春雨绝句六首》其二）“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蜀姬艳妆肯让人，花前顿觉无颜色。”（《海棠歌》）?对成都的海棠花极尽赞美之词。唐代诗人薛能《海棠》诗中说“四海应无蜀海棠，一时开处一城香”。唐代另一位诗人沈立更在《海棠百韵》中写道“岷蜀地千里，海棠花独妍”，都对四川的海棠花盛景作了详细的描绘。那么会是海棠花重锦官城吗？答案也是否定的。

　　首先，海棠花开在二月，陆游在《驿舍见故屏风画海棠有感》中写道：“成都二月海棠开。”宋人陈与义“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春寒》）也明确指出海棠花在二月开放。而《春夜喜雨》具体的写作时间则是三月，杜甫在《春夜喜雨》之前的《绝句漫兴九首》其四有“二月已破三月来”，其后《春水》中又有“三月桃花浪”的诗句；同时从《春夜喜雨》反映的内容来说，这场春雨“知时节”来得非常及时，因为就四川盆地而言，农谚有“三月雨，贵似油”的说法，往往这个时候春旱开始露头，此时小麦孕穗、油菜开花都处于需水较多的时期，在这样一个农田作物处于成长阶段的时节，雨自然为人们所期盼，而雨水在人们的翘首企盼中适时随风而来，的确是一件喜事，所以这首诗应当是写在三月。

　　其次，杜甫从未写过海棠诗。杜甫在蜀地前后生活过八年，在现存杜甫诗歌中，专咏花木的诗篇有八十余首。其中所咏花木有梅、李、松、竹、桃树、柳、杞、楠、柏、橘、棕、丁香、栀子、丽春等，独独没有海棠花，对此世人有多种解释，诸如无心为赋、避讳母名、诗作失传、未见海棠等等，种种解释都不能回避一个事实：杜甫没有海棠诗。此种背景下，诗人笔下“花重锦官城里”的花也不可能是海棠花。

　　那么在这个令人喜悦的春夜，是什么样的花让诗人感到欣喜呢？答案就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