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华纳兄弟发行、澳大利亚威秀公司出品的《了不起的盖茨比》(The Great Gatsby)于2013年5月15日作为第6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的开幕影片华丽亮相。这部影片改编自美国作家弗兰西斯·史考特·基·菲茨杰拉德(F.Scott Fitzgerald)所写的以20世纪20年代的纽约市及长岛为背景的短篇小说,由澳大利亚著名导演巴兹·鲁曼(Baz Luhrmann)执导,在上映之前就引发了业界人士的众多评论和观众们的狂热期盼。小说的巨大声望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但由于曾历经五次失败的翻拍,它的生命力从早期的改编到后期的创作却在渐渐地流逝,人们对于这部作品的期待和预测毫不掩饰,对经典小说的这种了无生气的电影翻拍再一次给观众带来了讨论的话题。“我们能重复过去吗?当然可以!”杰伊·盖茨比(Jay Gatesby)的扮演者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o DiCaprio)如是说。尽管有这么多的前车之鉴,人们还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像鲁曼那么有才华的导演仍然坚持重塑一个盖茨比。因为,盖茨比已经成为一个标志,是菲茨杰拉德留给导演们的一个闪光的轮廓,只有用恰到好处的展现手法才能将之塑造成影响几代人并且叫好卖座的光辉形象。这部电影通过各种手段力图呈现美国“浮华的20年代”和跌宕起伏的情节,在力求贴近原著的同时增添了独有的特色,同时也取得了褒贬不一的评价。 一、情节编排的出入 原著的故事围绕着家庭、财富、爱情和无数的谎言而展开,背景设定在经济繁荣道德放松的20世纪20年代的纽约,主要角色纠缠在颓废、爱情、痴迷、犯罪和悲剧之中。盖茨比夜复一夜地在长岛的豪宅开办奢侈的狂欢派对,希望有一天黛西作为客人来到他身边。但当他几乎快要赢得黛西的时候,他的真实身份和试图掩盖的过往被揭露出来,隐藏在财富和梦想身后的镇静瞬间支离破碎。基于这样的一个阅读文本,从影片情节编排上来说,大部分内容是忠实于原著的。在本片中,主要角色间的关系,包括浪漫爱情,是和他们各自的地位密不可分的,是以拥有、向往和利用为基础的,这符合了小说中描绘的那个时代人们的意识形态。盖茨比不可阻挡的野心和黛西高不可攀的爱情是可以被观众接受的情节:为了赢得美丽的富家女,可怜的男孩带着伟大的梦想改变自己,爬到财富的顶峰;主办了耀眼的庆祝舞会,却未能赢得女孩的心;代她承担罪过,为她孤独离去,却仍然相信她的美好。菲茨杰拉德是一个浪漫者但不是好色者,这个体现在他的写作中。电影中很多情侣间的亲密戏都以简短的蒙太奇的镜头实现,这在很大程度上忠实于小说的风度。但就影片本身来讲,使用将故事切割、主人公年龄减半、财富增加等创作手段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这部影片基本沿着小说的脉络行进,很多细节也表现得比较完整,删除了比较少的内容(比如盖茨比的葬礼中只有他父亲和尼克等人的出现),基本不影响观影感受,使观众很轻易地将电影与原著联系在一起。电影的前半部分进度过于缓慢并有些节奏紊乱,相对于视觉效果和情节,主角盖茨比似乎很少移动,这是影片中的一个重大缺陷,而且观众感觉好像与后半部分之间有一个完整的视觉断裂层。相比之下,电影的下半场感觉更贴近原著,尤其是在影片的高潮部分黛西和盖茨比在酒店相见,虽然场景出现比小说中晚很多,但仍然比较成功还原了小说的描写。然而,电影的结局令人失望。当枪手的子弹穿过盖茨比的心脏后,黛西没有像原著中描述的那样悄然离去,而是选择了留在现场试图给汤姆·布坎南打电话。这个意外的改编代表了大多数好莱坞编剧解读小说的方式。这种让步美化了堕落狡诈的黛西和汤姆夫妇,严重破坏了原著的内容。 二、叙事风格的差异 原著的叙事风格既偏重于抒情,字里行间充满了诗情画意,给人以美的享受,又不乏写实的手段,用准确传神的语言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将那个年代的美国社会刻画得细致入微。菲茨杰拉德曾骄傲地宣称:“再也没有第二张有关美国生活的写照了。” 鲁曼的电影宣传海报上镶嵌在黑色网格上的金银色艺术体字母唤起了人们对那个年代的怀念,那是奢华的标志,也是媒体对电影内容的解读,它标志着电影从单纯的叙事风格到重商主义的瞬态变迁。影片的叙事重点聚焦于盖茨比、黛西与纨绔子弟汤姆三者爱恨纠葛的人物关系上,菲茨杰拉德的故事在这部电影里丧失了最有价值的话题,盖茨比的个人追求变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固定花招和流行文化过度杂糅的过程,菲茨杰拉德的浅显易懂、措辞轻松的故事被夸大成拖沓冗长、自命不凡的史诗。时间和空间的逻辑消失了,情感层面的东西也就随之消失。尽管故事发生在近百年前,影片气质却显得格外现代,国外媒体认为这正是巴兹·鲁曼所擅长的后现代风格。 三、叙事方式的变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