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精神理想的释劳归主 20世纪初,在反传统重舶来的文化大潮下,基督教的思想意识也得到广泛传播,而从小在基督教会学校长大的露莎,受到基督教思想的影响尤为深刻。“科学只能理解物质界的一切,至于精神界的安慰,还要求宗教的信仰。”“博爱”与“救世”是基督教中的核心观念,同时也是露莎最崇高的精神理想。“她把自己的理想浸染了浓郁的基督教色彩化入特定场景,勾勒出一幅饱含宗教情愫、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图景,这种飘渺的伊甸境界成了她生命追求的终极。”她企图在基督博爱精神指导下,在心中建立一座充满亲情、友情、爱情的人间伊甸园,然而这种精神愿望在冷峻的现实面前显得孤弱无力,最终也无法实现。生活在罪恶黑暗的社会中她就像复活的耶稣一样,带着一种敬畏、虔诚的心,“妄想忏悔的眼泪,能洗净对于旧礼教的耻辱”来拯救社会。然而残酷的战争、下层民众的苦难并不会因为她虔诚的祷告而减弱。“博爱”和“救世”强调的是入世,人对社会的干预。而小资产阶级在社会的浪潮中早已被边缘化了,由于阶级的特殊地位,“博爱”和“救世”却也成为空谈。同样为小资产阶级,云青选择了“出世”,她能清醒地认识到本阶级的弱势,她的选择适应了本阶级在特殊社会背景下的特点,能够享受天伦之乐和淡雅的生活。总之,基督教义的思想与当时小资产阶级在中国社会中的角色相抵触,是露莎精神理想魂归天国的根本原因。 在露莎的主观世界中,花是凋谢的,阳光是残落的,海月是垂泪的,箫声是哀唳的,就连新婚的军乐都是悲壮和肝肠裂碎的。当她的自然理想和社会理想相继崩溃之时,她的精神理想也逐步瓦解。理想的破灭使她无奈、愁苦、彷徨、迷惘……她突然变成了社会的“多余人”。心已经死了,还留着一身皮囊徘徊在人世有何意义!于是她纵身一跃,投向了冰冷的湖水,从此与天地融为一体。可以说,露莎死亡的直接触发者是那个黑暗、残暴的社会,而她始终坚守而又无法摆脱的阶级立场却注定了她死亡的必然。 —————————— 参考文献: 〔1〕卢隐.庐隐作品集[M].中国画报出版社,2010. 〔2〕南帆.小资产阶级:压抑、膨胀和分裂[J].文艺理论研究,2006(5). 〔3〕沈平.悲哀的叹美——庐隐小说浅论[J].江海纵横,2002(5). 〔4〕杨剑龙.狂野的呼声——中国现代作家与基督教文化[M].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 〔5〕赵晓芳.论庐隐文学创作中的宗教意识[J].语文学刊(基础教育版),2010(2). (责任编辑徐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