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女性视角。作为一名女性作家,迟子建对世界的看法以及表现现实的方式总会不自觉地受到性别的影响,使她的作品呈现一种有别男性创作的独特风格,她悲悯的情怀、叙述的基点更多地放在展现中国底层社会及乡土女性的生命形态和沉重、凄凉的生存境况上。 迟子建笔下的女性形象大多是婚恋悲剧的主角。这些女性有的身心被蹂躏,有的身受残害,她们都是爱情的失败者。女性的优秀有时反而是悲剧的根源,男人对她们只是欣赏,但不接纳,更不敢娶她们。《逝川》里的吉喜年轻时很美,“她发髻高绾,明眸皓齿,而且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受人喜爱。一个优秀的女人没有更优秀的男人来驾驭,那么这个女人只能是独身了。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时难以消退,所以吉喜的悲剧有了悠长的历史感和对文化反面警示的意义。尽管她们既美貌又能干,但是她们的命运却并不太好。在《秧歌》中小梳妆的美,使得四乡的男女老少几乎都为她着迷。有人对她思念成疾,有的人为整夜看演出,女儿的脚趾都冻坏掉了。但小梳妆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她唯独钟情于商人付子玉,可是付子玉却有好几房的姨太太,她一直苦苦等待,为不可期待的爱情耗费了大半生,最后选择在热闹的元宵节落寞地服毒自杀,了结自己的一生。 总的来说,迟子建以女性的视觉观照人生、并塑造一系列的女性形象,主要有两个显著的特点:第一,她在书写的过程中,尤为善于突出女性在乡土底层生存的困惑;第二,尽管彰显了女性的生存困惑,但迟子建没有让她笔下的女性走向绝望,走向堕落,而是让她们在不幸中坚强地活下去——只要有生命在,就有希望在,这正是迟子建“悲天悯人”情怀之所在。 综上所述,正如米兰·昆德拉说过,文学是对人的存在的发现和询问,所以,能以冷静的心态展现社会与人生的复杂性,用悲悯的情怀去关注社会人生的残缺与不幸的作家还是不多。迟子建以其深邃的洞察力和温热的同情悲悯之心,倾注了对自然生态、社会生活和自我认知的思考,在其作品中时时闪现出质朴善意的人文光辉和人道主义的悲悯情怀正是当代文坛所需要的。 同时,我们还是感觉到悲悯情怀带给迟子建早期小说创作的一些遗憾,可以说,作者凭借那份浓厚乡情,理想的人生信念,细腻的艺术感觉,为我们营造一个田园牧歌式的理想家园,并成功地逃离了与现实生活种种卑鄙、凶残、丑恶的正面冲撞,因而较长久地保持她作品那种洁净、高尚的艺术风格。但从某个角度来讲,迟子建的悲悯阻碍了她对人性的细微而又纵深的挖掘,影响了批判现实生活的力度和深度,这正是迟子建早期小说的局限性所在。 参考文献 [1]刘楚.浅析迟子建小说中的死亡意识《文教资料》2009年18期 [2]唐志伟.迟子建小说中的死亡意识评析《作家》2011年06期 [3]程德培.魂系彼岸的此岸叙事——论迟子建的小说《上海文学》2009年08期 [4]朴素.温馨与难言的忧伤——迟子建小说的气味《作家》2011年10期 [5]苗欣雨.故乡情结——迟子建中短篇小说论《文艺评论》2008年04期 [6]周胜男.迟子建小说综论.绥化学院学报.2010,1:21-23 [7]汪树东.迟子建小说与道家思想.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10,2:98-100 [8]陈丽.论迟子建作品中的庄禅文化因素.江西教育学院学报,2010,2:8 注释: [1]迟子建.寒冷的高纬度——我的梦开始的地方.小说评论,2002,2:37 [2]迟子建.我伴我走.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1:266 [3]迟子建,周景雷,文学第三地,当代作家评论,2006,4:45 [4]陆梅,迟子建.面对磨难的时候,更热爱写作.中华文苑网作家访谈 (作者单位:广东阳江市广播电视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