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统一战线的价值建构与主体建设(3)

　　但是在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是无中心的，网络空间是流动的。网络所代表的不是某一地区、某一国家的概念。与工业社会的市民不同，网民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世界公民，是一个全球性的社会群体。他们超越了地域、民族和国家的限制[7]。这使得爱国主义在网络世界公民面前难以避免认同力量减弱的情况。网络社会的低参与成本、低组织成本和低表达成本使得从极左到极右的各种思潮和舆论充斥网络空间。这在客观上削弱了爱国主义的表达空间和表达力量。网络社会的同质化、脆弱化、组织化也容易把爱国主义推向极端，向民粹主义、极端民族主义、非理性爱国主义、盲目仇视外国的排外主义等方向演化。这实际上是歪曲甚至绑架爱国主义。所以，从互联网时代的统一战线视角来看，我们既要高举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两面旗帜，又要根据互联网的特征在互联网上建构各方都能接受的新的政治价值。
　　那么，网络政治价值的“最大公约数”何在呢？它是不能凭空建构的，而是需要有丰富的网络经验和大量的网络观察①。通过对私营企业出资人、律师、NGO负责人、网络编辑、投资银行工作人员、IT从业人员、职业经理人等20多个社会群体新浪微博言论的收集整理和归纳，笔者认为理性、秩序与稳定、法治、改革是互联网统一战线成员乃至一般网民可以达成重叠共识的政治价值。
　　（一）理性
　　《布莱克维尔政治思想百科全书》指出：“由于人类具有以推理行为实现有目的的结果的能力，理性因而被归之于人类。说某个人具有理性就是说这个人达到了这样的程度，他能为能力设定最低限度的标准。缺乏理性则被视做剥夺此人合法权利的理由，并被普遍当作对此人进行某种监督甚至管束的理由。”[8]理性能力是人类的基本能力，也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相互理解、相互交往的重要基础。但是，由于网络的无中心性、平等性、低参与成本等特性，网络语境中经常出现大量的极端言论或非理性言论。当然，大量社会群体希望能够在网络上理性表达、理性评论、理性跟帖，希望非理性言论在网络上能够得到有效抵制。所以，理性是互联网统一战线乃至一般网民都应具有的共同政治价值。
　　（二）秩序与稳定
　　自古以来，秩序与稳定一直是人们的渴望。近代以来社会长期动荡，人们对秩序与稳定的内在需求更为强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为整个社会提供了基本秩序与稳定。但是，改革开放之前持续的政治运动影响了整个社会的秩序与稳定。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发生了剧烈变迁。改革开放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包括统战成员在内的广大人民群众都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他们希望社会变迁不要引发整个社会的剧烈动荡，希望保持秩序和稳定。笔者对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中各个群体的调查发现：他们虽然常常会对环境不满，希望有所改变，但是承认现在的生活不错，值得珍惜；他们非常担心社会动荡、失去秩序和稳定。秩序与稳定是统战成员乃至一般网民都具有的共同政治价值。
　　（三）法治
　　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需要通过法治来保障市场主体的权益。在党的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之后，党的十五大就提出要依法治国。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了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的目标。习近平指出：“我国是一个有十三亿多人口的大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国情复杂。我们党在这样一个大国执政，要保证国家统一、法制统一、政令统一、市场统一，要实现经济发展、政治清明、文化昌盛、社会公正、生态良好，都需要秉持法律这个准绳、用好法治这个方式。”[9]大国治理需要依法治国，解决我国目前经济社会发展中所面临的种种问题也需要依法治国。习近平指出：“解决制约持续健康发展的种种问题，克服部门保护主义和地方保护主义、维护市场秩序、保护知识产权、化解产能过剩、打击假冒伪劣产品、保护生态环境，保障人民民主、维护社会主义法制权威和尊严、克服执法不严和司法不公，解决人民最关心的教育、就业、收入分配、社会保障、医药卫生、住房等方面的突出问题，解决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完善互联网管理、加强安全生产、保障食品药品安全、改革信访工作制度、创新社会治理体制、维护社会和谐稳定等方面的难题，克服公器私用、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等现象，克服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反对特权现象、惩治消极腐败现象等，都需要密织法律之网、强化法律之力。”[9]10依法治国成了我国各阶层的共同呼声。统战成员更加注重依法治国。笔者对新的社会阶层人士中各个群体的调查发现，他们高度认同依法治国。依法治国是统战成员乃至一般网民都具有的共同政治价值。
　　（四）改革
　　邓小平指出：“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10]“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10]370 改革开放使我国摆脱了困境，实现了经济社会迅速发展。经过30多年的发展，我国GDP总量由全球第10位上升到全球第2位，各阶层群众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体来看，我国各阶层群众都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这是对改革开放形成政治共识的经济社会基础。不可否认，改革会打破传统的利益结构，进而既得利益者成为改革的阻力。改革过程中也会产生新的利益集团，他们在利益巩固之后会成为改革的阻力。除此之外，由于在改革中受益程度的不同，一部分人群中产生了相对剥夺感，这一部分人也可能成为改革的阻力。但是相对于改革开放给广大人民群众带来的巨大成果而言，这些阻力难以阻挡改革的洪流，也难以撼动人民群众的改革共识。根据笔者对1 008名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的新浪微博言论的社会调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对改革持肯定态度，仅有52名（占总样本的5.2%）对改革持否定态度，以及87名（占总样本的8.6%）对改革的评价为“功过参半”。改革是统战成员乃至一般网民都具有的共同政治价值。
　　互联网统一战线要在价值领域寻求共识。理性、秩序与稳定、法治、改革是互联网时代统战成员乃至一般网民可以达成重叠共识的政治价值。在价值领域，互联网统一战线就是要建立以共产主义为内核，以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为中层，以理性、秩序与稳定、法治、改革为外层的价值结构同心圆（见图1）。在这个同心圆结构中，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形成同心圆的向心力与凝聚力，理性、秩序与稳定、法治、改革与互联网中的多元社会思潮形成重叠共识，并凝聚在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的周围。这样的价值结构同心圆是互联网统一战线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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