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4)05-0111-02
一、引 言
微博是基于Web2.0的一种新的社会化媒体工具和网络交流形式。作为一种新兴的自媒体平台,短小快捷,一经引入立刻产生巨大的关注。用户在其中表达自我和进行社交活动,是通过维护个人主页以及转发评论实现的。140字的简单模式,同时可以用手机及时发布,通过加follow关注、@提及等规则,使得信息可以出现裂变式传播,几乎在瞬间就可以传递出去。同时,通过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人,也可以迅速获得多方面的信息,扩展用户对网络热点的把控能力。跟随和围观使得微博更像是公共信息的发布与传播平台。
个人化是指社会活动与思考以个人为单位的过程。在我们的日常思维里,个人化既有自我、自私和不负责任的含义,也跟解放、自由之类的词语呼应。微博这种传播模式,使得用户可以随时随地发表意见,关注社会热点事件。个人化的内容,在网络上“可大可小”,可以小范围流传,也可能在全世界网络上任人观赏,甚至引起火爆的点击与连载。正因为如此越来越多的微博用户在网络上享受自我实现、自我掌控的滋味。而另一方面,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是孤独。个人化给我们自由也让我们脆弱,在这个情境下对社会团结的渴求与个人化程度成正比。也就是说,社会越是个人化,则个人越是需要社会[1]。这就体现在微博中身份的分离。
二、个人化:去边缘化与身份的分离
我国互联网已经全面进入微博时代!新浪与腾讯微博网易微博和搜狐微博的注册用户总数已经突破6亿,日登陆数超过了4000万。同时,微博用户群又是我国互联网使用的高端人群,这部分用户群虽然只占我国互联网用户群的10%,但他们是城市中对新鲜事物最敏感的人群,也是我国互联网上购买力最高的人群[2]。新浪微博的流行,既是每个微博用户自文化的构建,也是新浪网作为传播机构的商业成功。微博改变了公共/可见与私域/不可见之间的界限和性质,私人生活被推向前台。无数微博讲述私人生活,或者明星微博相互之间蜚短流长。微博不仅是我们分享生活的渠道,也是我们组织社会生活和个人生活的载体。
随着社会的发展,劳动分工不断深化,遍及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这是个人化的根源和基础。但个人化进程越深,人类就越渴望归属感,渴望共同体。在此,任何由电视引起的感官转变的积极影响,都造就了观者的无肉身化——这是个体暴露在媒介前时,所经历的一种心理震惊,因为媒介削弱了他(她)的生理躯体感和自主身份感[3]。如同现实生活中的社区一样,认同感、归属感是连接微博成员的重要纽带。由于微博上用户既可以是观众,也可以是发布者,这种松散、随意性,不存在现实生活的组织原则和制度力量,成员们因为某种需求而形成的认同感就显得格外重要。一些在现实生活中被压抑的自我,也可以在网上得到宣泄,得到纾解,这是网络人性化的表现。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偏好,依据对方发布内容的类别与质量,来选择是否“关注”某用户,并可以对所有“关注”的用户群进行分类,让用户从中建立对社会的诠释与自我的身份认同。
伴随着微博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知识,我们必须不断吸收、选择和判断知识,进行自我修正和自我创造,才能在社会上生存发展下去。媒介极大地改变了自我形成和表达,自我被他人认同和界定不仅仅是生活中的面对面交往,更多的是经由媒介的“自传式叙述”。微博让“自我”得到了释放,有了更大的自由度,却也使之成为一项工程,需要我们每个人去努力建构。我们可以在一个又一个开放权限的空间内游荡,我们把自己展现给别人,也观看别人展现出来的自我。其中所展现“自我”的个性、爱好甚至身份都可以是虚拟的,是在媒介符号中建构出来的。这样的“自我”似乎不真实,但是确切。在这样一个虚拟环境中,我们可以与网络空间中的陌生人进行全面接触和沟通,又保证自己的身心不受伤害。于是,我们无可避免地陷入了存在状态的不确定性,出现了身份的分离。
三、风险性:虚拟与真实的存在
个人化的另一面是风险性。在现实社会中,我们面临许多选择,从自由选择到不得不做选择,再到必须做出选择,选择后将面临什么样的风险?风险是无所不在的我们每个人独自承担的、来自微观层面的不确定性。风险是新技术和无止境的信息泛滥的结果。比如亲情、友情、爱情等变得越来越脆弱多变,其维系不再局限于面对面,开始更多的依赖社交网络媒介。正如学者卡斯特所言,“世人努力避免让自己变得不关紧要,而尽量置身于有意义的关系之中,例如我们所谓的剥削关系”[4]。阶级概念变得模糊破碎,我们无法将自己明确归入哪个阶级,并从中寻求一些以阶级为集体利益的团体的保护。
通过微博关注,我们给自己进行了分类,建立了某种关系,从而产生安全感。例如韩寒代表了我国目前个人化、以实现自我理想和价值为目标的那些人。选择关注作家韩寒的微博粉丝们,至少对他是理解并认同的。我们知道韩寒高中没毕业,活在现有体制之外,凭借写书和赛车养活自己,同时还办杂志、当歌手、拍电影、广告等。这是一种独立、自主、自由、多元的个人化,依赖众多社会机构,自我负责的个人化。他说,“在这个时代,梦想同样可以是头上星空、心中律令,同样可以与占有的社会资源无关,你与我可以平等地拥有”[5]。微博关注、提及创造了多元的、超越时空束缚的“在一起”,我们在虚拟环境中展示有关身份的认定,寻找角色,沉浸其中。如果不上微博,我们如何知道远方的亲友发生了什么?
亚当·乔伊斯在《网络行为心理学》中,将在线生活当作一种可以用来发展个体期望的个性或表达真实自我的工具,认为互联网是很好的角色扮演的平台,为人们提供了建构适当身份的“工场”。麦肯纳和巴格研究了那些被边缘化而且身份并不明显的人们(相对于惹人注意的身份,如口吃或者超重)对新闻组的参与程度。他们预测,参与(而不是观望)新闻组将提高被边缘化的身份对当事人的重要性,并由此提高自我接受水平,降低社会疏远感和隔离感[6]。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再局限于那些距离比较近的人群,与有共同兴趣和相互认同的人建立社会关系且不再受地域的限制。这种在虚拟环境中建立起来的社会关系,即使在脱机状态下也不会改变。一种阶层一旦形成,就会有相对稳定下来,使用者就会按照本阶层的特性来进行社会交往,表明自己的身份,保持与本阶层的联系,与其他阶层的区别。需要指出的是,这种关系相对稳定,但也容易因为某种原因而发生破裂。
当然,不同群体或阶层之间也存在相互影响、相互交流的情况。一个人往往在多个微博上拥有账号,尤其是一些社会知名人士。这样,一条信息同时发送到不同的微博,扩大了传播范围,强化了相互影响。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提出了“时尚”的概念,认为时尚总是具有阶级性,他们一方面通过时尚维持同一社会圈教育论文子与阶级内的权力,同时培养与外部的差异性。而外部人为了消除差异,就复制和模仿上层阶级的消费模式[7]。因此,在网络上,阶层之间的差距是模糊的,不确定的。微博已经成为网络意见领袖的发言平台。一个具有较高社会威望的博主具有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一呼百应,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社会热点事件的发展和走向。网络使他们的思想见解跨越了狭隘的地域空间和群体阶层,以专业、平民或是极端的立场介入社会。
此外,微博对私人领域的过度公开,也可能使得属于私人情境下的信息成为社会公开环境下的信息,导致当事人承受不该承受的压力。利用微博进行的违法犯罪活动不时出现。在非理性情绪的影响和感染下,很容易使某些极端化的言论占上风,成为负面舆论的发源地和聚集地。在当前网络管理滞后,网民素质有待提高的前提下,微博的广泛使用必然会带来这样一些潜在的危险。由于转型期社会矛盾增多和利益分化,微博也成为社会消极不满情绪的发泄地,焦虑、质疑、迷茫等情绪在微博上较为普遍,对微博健康环境的营造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体现在微博中身份的分离是有深刻的现实原因。网络社会主体身份边界模糊,打破了人际交往的空间场域,信息传播技术变革及其由此派生的多元互动工具,为网络社会营造出全新的生活图式,也为网络环境的多元化带来了新的空间。文化传统、社会发展的特定阶段对人的影响,网络的互动空间满足和提供了这种可能性,是对传统媒体的补充,凸显了网络的知识价值,标志着互联网的发展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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