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相承的,而且他的生辰八字也是很好的,名字里面就含有一个“灵”字,《说文解字》说“灵,巫也,以玉事神”,王逸也注“灵,巫也,楚人名巫为灵”,也就是说他在无意之中已经承认巫师的身份了,并且他还以此感到自豪。当然,光有先天的遗传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还要“修能”增加自己的知识。一切都具备的时候,巫师在作法事的时候要穿上特定的服装以区别于常下的他,屈原也是这样做的,他“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制黄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有了这样一种类似巫师的身份之后,他便可以驰骋想象,无拘无束,自由穿梭于天地之间。时而“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时而“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一会驾着“鸾凤”飞驰在天空中,一会又陈辞于重华。这种天马行空的感觉也只有神附于身才会出现吧,当然这个神也可以是诗神,屈原此时可能已经不是常态下的他,而是一个真正的神降于身的“巫师”了。 象征手法的借用 《离骚》里面除了其驰骋的想象之外,最让人称道的就香草美人的象征手法了。《诗经》里面也用到了大量的象征手法,可是《离骚》的象征手法和它完全不一样。《诗经》的象征手法的作用还仅仅只是起到了比兴的作用,而没有和对象完美的融合为一体,比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和“孔雀东南飞,十里一徘徊”的效果一样;而在《离骚》中,象征物和被象征物已经完美的融合为一体了,王逸所说“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离臭物,以比谗俊;灵修美人,以譬于君;亦妃佚女,以譬贤臣;虫龙莺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善鸟香草便是忠贞之士,“恶离臭物”便是小人,而且这种象征是成一个系列一个整体的。那么,这种象征的方式的灵感来自哪里呢?我认为是巫术。我们对巫术稍作了解便能明了。巫术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转移法,无论是使用感应律(Principle of Sympathy)还是象征律(Principle of Symbolism)都是把某物完全的当成是另一物,比如我们施术给某一个象征的人(纸人、泥人、蜡人等),而那个你想施术于他的真正的人会感受到魔术力,古代后宫的一些妃子便以此术来杀死她们所憎恶的人。还有一种常见的就是法师在驱鬼的时候会模拟一个假的鬼魂,然后用刀剑砍他。而屈原在《离骚》中恰好是将巫术的象征机制完美的利用了起来,以抒发他自己的胸中之情。 语气的借用 最后一点就是,屈原在《离骚》中的很多地方借用了巫祝的语气。巫祝语气的最大一个特点便是命令式的祈使语气,这是因为巫师自认为是神的附体,他说话自然便有了威严性,对于孤魂野鬼没有必要去乞求。比如最早的巫歌《伊耆氏蜡辞》“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勿作,草木归其泽。”便是强硬的命令语气。《离骚》中这类祈使语句不在少数,如“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余。”“吾令羲和弥节兮,望崦嵫而勿迫。”“吾令丰隆乘云兮,求伏妃之所在。”“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魔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在这里,屈原俨然是以神的身份对他们下达命令,这只是无形之中使用了巫术中咒语的形式而已。 小结 湘楚的浓厚的巫术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屈原的文学创作,反过来,屈原又以他的智慧发扬了湘楚的巫术文化,从而使得这一独特的文化在后世中屡屡影响着像沈从文这样湘楚作家的创作。 引用文献: [1]高文藩.中国巫术史[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9. [2]范文澜.中国通史(第一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3]班固.颜师古注.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2. [4]王夫之.楚辞通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 [5]王锡荣.《离骚》的浪漫手法与古代巫术[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62(04). [6]徐元诰撰.王树民,沈长云点校.国语集解,北京,中华书局,2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