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噶礼,姓栋鄂氏,满洲正红旗人,康熙时期颇有名气的官员。其人有才干能治事但贪婪。作为清王朝开国元勋何和理的后代,其以荫生授吏部主事,仕途顺畅,后出任封疆、官至山西巡抚、两江总督。其历经荣辱盛衰,此既有其自身原因,亦有诸多因素掺杂其间。
[关键词]噶礼;盛衰荣辱;表现;原因
一、山西巡抚时期
噶礼巡抚山西时可谓“殊荣异宠”。一是噶礼于三十八年,被擢升为山西巡抚。山西省地位重要,关系社会的稳定,“天下最紧要处在山、陕,此二处人心固结,天下任有几处叛乱,皆可平定。”[1]总督与巡抚是作为管辖一省的封疆大吏,于地方社会的有效治理不言而喻。若“都抚居官清廉,则属员交相效法,皆为良吏。”[2]“安抚黎民,在于巡抚、司道之为首官员”,[4]因而朝廷对督抚一级的官员的选拔十分重视。此外,噶礼上任前,康熙以温保、倭伦劣迹训谕他“尔到任后,务要勤劳爱民,居官若好,朕即超擢。否则,即行罢斥,惟尔自取,朕断无所瞻徇也。”[6]冀其引以为鉴,到任后爱护百姓、廉洁自持,为官民之表率,令山西焕然一新。二是噶礼家人,屡蒙恩宠。噶礼任职山西期间,如其所言“奴才全家仰赖皇上洪恩,衣、食、用俱全”[7]。噶礼母及兄弟亦多受康熙眷顾,皇上屡屡关切垂问其及其家人安好,并赏赐御书诗扇、鹿尾野鸡等珍物。对其兄弟、子亦是优待。先是噶礼弟、子蒙皇恩,免裁笔帖式,其后,三弟噶尔弼食俸不久,便升为副都统。噶礼为长子、次子奏请效力后,长子被特授工部主事,后为牛录章京。当噶礼为家事所困时,康熙言“尔之家事容易,必代尔完结。”[8]其后,特颁御旨解决困扰噶礼甚久的家事。三是噶礼遭受弹劾,屡蒙庇护。噶礼于山西任上未能慎守无过,其刻剥民财,纵容下属官吏残害百姓,虽遭受弹劾,但都在康熙的庇护下安然无恙。
噶礼曾上疏举荐霍州知州李绍祖,绍祖自刎,噶礼匿不奏报。大学士等议将噶礼革职,康熙命降两级留任。监察御史刘若鼐疏论“疏论噶礼贪,得赃无虑数十万,太原知府赵风诏为其腹心,专用酷刑,以济贪壑事”[9]。康熙命噶礼回奏,其辩驳为因仇参劾终免罪。四十五年,“平遥民郭明奇等以噶礼庇贪婪知县王绶,走京师诣巡城御史袁桥列诉。桥疏闻,并言:‘噶礼通省钱粮加火耗十之二,分补大同、临汾等县亏帑,余并以入己,得四十余万;指修解州祠宇,用巡抚印簿勒捐;令家伶赴平阳、汾州、潞安三府迫富民馈遗;又以讼得临汾、介休富民亢时鼎、梁湄金;纵汾州同知马遴,庇洪洞知县杜连登,皆贪吏;隐平定雹灾。’”[10]康熙又仅命噶礼回奏,此事被辩解为原按察使与袁桥等诬参,加之山西学政邹士璁代太原士民题留噶礼,康熙否决了吏部“请差大臣察审”[11]的建议,且严斥“首告之人皆系从前罪犯,不知九卿以为当差官往审者何意?”[12]结果郭、袁等人分别治罪,噶礼未受任何惩罚。
噶礼巡抚山西十载,莅位之初能勤敏治事,几年后虽因贪虐等致怨声四起、弹章交加,但其仕途上却继续高升。此荣宠非单一的因素所致,而是众多因素交织:
其一,康熙与噶礼的特殊关系。噶礼的母亲与后宫有着“近戚”的关系,《啸亭杂录》记载,康熙“会问安于孝惠章皇后宫,礼母固后近戚”[13]。而康熙曾云:“裕亲王身体不好很久了,尔母借见其别子为名来看视似应当。”[14]噶礼母可以“别子”之名去看视康熙的兄弟,喻示者噶礼之母的特殊身份。又康熙曾责问噶礼“想尔为妃母胞弟所生之子,凡所思所行,应向着裕王我二人,而为何向着索额图。”[15]此处的“妃母”便是顺治帝的宁慤妃,裕王福全的母亲,噶礼的姑姑。这些特殊关系难免不会令康熙在处理某些问题时不心向着噶礼。
其二,噶礼本人确有才干,办事老练,具有一定的治理地方能力。其莅位之初,革除旧弊、提出切实可用的建议,并得到康熙的肯定。三十八年,噶礼查访民情刊示通传禁革私派及火耗横征弊病,使“年景甚丰……米价亦减,故军民安居乐业”[16]。康熙亦觉“山西民命似得苏矣”劝其“以后益加勤勉,必使家给人足,闾阎熙攘。”[17]此外,噶礼反复训诫司道府各官共同清除旧弊,不可仍蹈故辙。虽然此举并不能将山西私派旧弊革除殆尽,但对预防官吏的私派举动有着一定作用,于钱粮征收完纳方面亦有所成效,康熙三十九年,噶礼奏报“各官无不畏惧,遂禁绝私派,停止火耗横征。”[18]而针丰年谷贱则民不知爱惜,肆意浪费的情况,噶礼“劝谕民间,撙节繁费,加意积贮”,[19]此加意积贮之举,未雨绸缪,既对钱粮征收有益,亦可使百姓虽遇饥年,不致仳离,也可相对减轻朝廷在赈灾方面的负担。为解决山西近数年拖欠致仓库亏空的难题,噶礼建议实行调补,认为“若不酌简一二贤能谨慎之员,奏请调补,则于征收钱粮、查守仓库皆无裨益。”[20]被允准实施。其治理地方能有所成效,康熙深感欣慰,望其勤慎如一,“益加勉之,不要输给直隶、河南巡抚,望尔成器”[21]。
其三,噶礼擅逢迎、且善于辩驳矫饰。当田禾丰收、或朝廷蠲免钱粮之时,便言军民老少无不称颂皇恩。对于康熙所赐御书匾联,其称赞为“圣主御书神奇宝字,超乎各名家,下笔不胜辉煌”[22],奏请建造御书楼,让远近闲员、士绅、年长之民皆可前瞻仰,盛赞御字绝佳。噶礼还常表明自己只知效忠皇上,“惟知皇上之仓库,凡所参劾劣员、奸商丝毫不避怨恨,亦未徇情。”[23]噶礼善逢迎,且擅于辩驳。每当被参劾时,其总能针对所参条款一一辩驳过去,使人不得不信服。
其四,噶礼在地方上结党营私,瞻徇庇护,形成庞大的地方势力。噶礼与赵凤诏等沆瀣一气。噶礼曾对康熙言:“赵凤诏材技、操守皆好,不惧于人……黾勉效力,爱民,人甚称扬之。”[24]赵凤诏亦称噶礼“为山西第一清廉官。”[25]四十五年,噶礼被袁桥等人参劾时,便有山西学政邹士璁为噶礼大造舆论,“代山西士民疏留噶礼”[26]。
其五,康熙为政“尚宽”,认为“治国之道,莫要于宽舒”[27]尤其是晚年,“大约在康熙四十二、三年,即康熙皇帝五十岁以后,他一改中期的严厉惩贪政策,开始允许官吏有所染指,对揭发出来的贪污犯也放松了追究。”[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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