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看当下的艺术批评却恰恰相反,一大堆所谓的批评家不去读图,个个都争当旗手指点江山。对西方观念盲目凭空移植,不顾及土壤、水分与生长期。外来的种子撒在暖室里只是培育盆景,使艺术成了艺术和生活的虚假婚姻。艺术与批评本末倒置。艺术家与艺术作品只是批评家移植观念的论据与棋子。批评家先制造出理论空洞,然后找寻艺术作品对号填充,变成填充物的艺术家一夜成名。可悲的是全然不知其艺术作品完全失去了自我,充其量只是批评家手中的一张纸牌。而批评家又自然成了机会主义画家的尤物,导致批评者与被批评者变为学术之外的市侩关系。记得彭德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说过,画家就像嫖客,批评家就像妓女。嫖客需要妓女但又瞧不起妓女。哎!全乱了,实在不懂现代的艺术批评法则,不知是先有嫖客还是先有妓女?先有艺术还是先有批评?简直就像不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租借慧眼 小时,一见乞讨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施舍。 不知何时,乞讨之人到处可见,乞讨的层次也逐步提高。过去要饭,现在要现金。而且越来越职业化、集团化。还常听说某某乞丐通过乞讨盖了楼房,买了汽车,下桑拿、携小秘。这以后,对乞讨之人特别反感与鄙视,一概回绝,再不施舍。可有时又想,万一碰见一个真困难的也不公平。可又如何鉴别呢? 时下在美术圈内,各种名目的展览眼花缭乱。画家如海,大师成堆。江湖走穴热火朝天。我突然有一个不搭界的联想,画家与大师和乞丐一样到处都是,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既然不知,一个不理,其画一张不看,可细想,万一这里真有一位真人大师,不也丧失学习的机会吗?谁能借我一双慧眼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让我施舍,让我学习。 只言片语 “艺术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句话在当下看是极其狭隘的,因好的作品应超越民族,超越国界,找寻到人类审美的相同点。赵无极的东西就是把中国宋元山水放大,取其局部肌理与整体空灵,在西方只是带有东方的新奇感而已,而塔皮埃斯的作品则看不出西班牙的影子,因他已找到了人类的共识点。 爱吃肉,尤爱吃回锅再热的炖肉,又香又不腻。喜听歌,尤爱听半生不熟的老歌,能勾起回忆。看古人山水,似是而非,自然中找不到又觉眼熟。画画应如此,太熟即烂,即俗。太生,即假又空。有言曰:“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认识就亲热太假,很熟后老亲热也假。画画还是要把握“似曾相识”这个度。 画家分两类,一类是直面生活,生活中的一切皆为素材。另一类是将生活中来的各种信息进行提炼、沉淀、再将精华呈现。前者如炖大锅菜,后者似酿酒。 古今成事之人必养本,养本又必养气,上养神气,中养和气,底养逸气。上气守其神,中气守其物,底气逸其体,这样才能除浊守清入高境界,创作最需这种气。 创作应是一种内气的流动与疏通,达到人与作品的统一。而这一流动过程最重要的是“忘我”,其结果通气的作品恰恰又“有我”。 不必强调画种之间的界线,好的绘画作品其原理和组成元素都是一致的。都符合艺术上的“有意味的形式”及体现了一种审美情感。 绘画作品应永远保持一种“绘画感”,我理解的“绘画感”就是永远保留人在劳作过程中的痕迹。 大师的作品很难用“好”与“坏”来评价,更不可能所有大师的作品你都喜欢,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就是大师们所创造的语言符号及其所包含的精神指向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取代的。 传统经典绘画可看作是一坛老酒,埋在地下越长越好喝,而今天的边缘绘画又似新型饮料,实用、解渴,两者没有是是非非,只看个人的胃口如何。 艺术作品中技术含量的价值是不容置疑的,我佩服你想到而我想不到,但更佩服你想到而做到,而我想到也做不到。 好的作品应是品质第一,品是作品的内涵,质是作品的外在技术含量,二者必须达到完美结合。 又想看云 儿时。 在春天、夏天或秋天的阳光下,躺在家北面的小山坡上,看天上的云。 天空湛蓝湛蓝,上面的云雪白雪白。时而一团团,时而一片片;时而散开如羊群布满天空;时而聚在一起像棉花互相簇拥环抱。山风吹过,又将厚厚的云团吹得散散淡淡,片片蝉翼,缕缕炊烟,漫天飘飞……忽东忽西,忽南忽北,望着望着早已不知我是云乎,云是我乎?天旋地转,整个身子慢慢开始升腾,缓缓融入蓝天之中,随云飘荡,飘向歌谣,飘向梦乡…… 现在每当见到“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等词句会自然想起儿时看云的感觉。 那是一种幻化,那是一种升华,那种感觉如入仙境。唐人王维“行到水深处,坐看云起时”的诗句充满禅味,但王维如能在我家乡的山坡上躺着看云会写出比这更棒的诗句。 真想再去看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