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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人二题(2)

时间:2014-03-25 16:40 点击:
心地一向善良的高恒,始终不忘引领他走向革命、关心、爱护和帮助过他的老领导、好战友。离休前,他去看望了几位健在的老领导、老战友。最让人感佩的是,高恒还特意去北京和北大荒,不只看望了遭难时对他有恩的人,

  心地一向善良的高恒,始终不忘引领他走向革命、关心、爱护和帮助过他的老领导、好战友。离休前,他去看望了几位健在的老领导、老战友。最让人感佩的是,高恒还特意去北京和北大荒,不只看望了遭难时对他有恩的人,也看望了整过他的人。令他困惑的是:整人的人怎么大多早逝?尤其一位同在虎林县文教部门工作的青年干部,高恒曾亲手帮助、培养他成长。“文革”中那人为表明与高恒划清界限,竟无中生有地出卖良心,狠整高恒。高恒却不计前嫌地特意去牡丹江市(此人已调至该市)看望他。他红着脸举杯道歉。后来,高恒听说那人不到60岁就去世了,特惋惜,连声感叹:“太年轻、太可惜了!他很有才,幸亏我早已原谅了他。”高恒在书中还感慨:整他的孟某等人均已早亡。这又一次印证了我思索许久的一种感觉:借运动心怀鬼胎整人的人,多不得好死或早亡。尽管我不相信善恶有报的因果定律,但,人若天良泯灭、心境久不得安,终会自我酿成大病……

  仁者、善者多会长寿,岁已八十有三的高恒老友亦然!

  小于

  小于并不小,论个头,一米七五;论年岁,与我同龄。可他从参加工作直到去世,大家都叫他小于。

  奇怪吗?不怪。他十四岁进省直一文化单位,当过警卫员、勤务员,扫地,打水,跑街,送信,买车票,他一人全包。人机灵,爱开玩笑,人们有事没事喊他小于,他都痛快地答应,是很自然的。尽管后来当了管理员、总务、还兼职人事秘书等,大家仍然喊他小于。没办法,他从参加革命,直到“文革”后的新时期,一直没离开一个单位——建国后称省文联;加之,从没当过什么“长”,小字辈的名儿就这么叫下来。他谁也不怪,也不想怪自己。人嘛,总得有个称呼,习惯成自然,他叫,你答应就是了。总不能人家跟你打招呼,你却装傻充愣。

  上世纪70年代末,他已年近五十,头发过早谢顶,还是个一般干部。有时,他抚摸着花发稀疏的头顶,当众半开玩笑地说:“咱年轻时候,提干论资排辈;如今咱好不容易排到了,又赶上提拔年轻人,命中官运不佳吆!”

  也许他是随口一说,但我听着真有几分同情。虽说是当警卫员起步,那也是解放战争年代的老革命啊!论文化,也是高小毕业,若在一般单位,当算“小知识分子”,但在作家、编辑成堆的省文联,自然显不着他。而他偏偏不喜欢文学和写作,常是口无遮拦地拿作家开涮,当众就嚷哄:“乌鸦——铁鸟;铁鸟——乌鸦——嘛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还让我打长途电话往北京《人民日报》传,这也算诗?……”这话传到大诗人兼主席的耳里,能喜欢他?说归说,玩笑归玩笑,他深知自己的职责,是为作家、编辑们服好务,绝对尽职。大作家、领导往返北京,车接车送,从不误事;在家写作的作家,需要什么,哪怕一支铅笔、一盒大头针,他都亲自送去;为适应“备战”,文联机关从天津搬回保定,修缮厕所时,他考虑到某老作家身胖体重,专设一间改蹲便为坐便,可以说体贴入微。但是,无论他工作怎么尽心,文联提干也轮不着他。原因,一言难尽。有领导嫌他整天痞痞溜溜,没个正形;有的说他嘴不严,爱漏气。给党组会记录,该保密的,他给抖搂出去了。如传:某作家生活作风不检点,屡错屡犯。在研究给她处分时,一党组成员反对,戳着拐棍吼叫:要知道,她是个寡妇!这事在机关传得活灵活现,疑是他透露的。还有,按他的工作经历和业务能力,如果提职,只能升任办公室副主任,可那时的省文联,历任办公室正副主任都是抗日老干部,有一位还曾是“保定外围神八路”的重要骨干,是为文化部门“掺沙子”,特意从公安部门调进省文联的。小于再努力,也很难登此官位,永远后备着吧!

  不说他提不提职了,从我认识他,就是蛮不错的好后勤。我是1965年正式调入省文联的,这之前,作为青年作者,开会、改稿、出差过路等,常来省文联。住宿、买饭票就餐,全是小于一手操办,从未感到有难处,视他为靠得住的朋友。调入文联后,因为我俩同龄,家庭出身、经历等多有相似之处,很能谈得来。在办公桌上趴累了,听他口无遮拦地侃几句,会给你快乐。他是省文联的活字典,从解放区进城建省文联,他都亲历过。一茬茬领导及其“典故”,他张嘴就来,有荤有素,从不忌口。有一回,他掻一下光头顶,坏笑:“妈的,俺真傻!”我追问:“啥事?”他笑:“那会儿,某主任(那时不叫主席)常外出,他爱人喜欢我,约我夜里给她做伴,我小,嗨……”我一直弄不懂他“傻”在哪儿。

  转年“文革”开始,机关被“砸烂”,派系林立,以机关服务人员为主的群众组织,是我们“造反团”的对立面,出我意外,小于甘愿和我们站在一起,说我们顾大局,讲政策。没事就和我凑一起,议论时局,闲聊天。他看似大大咧咧,内心很关心国家大事,毫不掩饰地抒发内心的忧虑。有一次,我俩说到国家重要领导人一个个被打倒,他转弯抹角说起他家族的老太爷:“八十多岁了,还不撒手家族的事,可他眼不太明,耳也背,还疑心大,看谁嘴动,他都探着身子去听,硬说是讲他坏话哩……。”谁都听得出,此时此刻他讲此话的含义。我曾提醒他:目下假洋鬼子满天飞,说话要看人、分场合。他一拍胸脯:“我怕啥?响当当的红小鬼!谁敢胡来,我还说是他说的呢!咱毕竟是‘老革命’啊!嘿嘿……”

  真的,有几回,在群众组织里,他真是遇事不怕事。

  “文革”初期,机关里的几个造反派,为表示“革命”,将省文联门外的大标牌改写成“河北省革命文联”。保定市偏有个叫“文艺兵”的社会群众组织,不认同“革命文联”。先是以“文艺兵”的名义,在省文联门口贴大标语——“革命文联不革命!”“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等。转天,又以王某为首的三十多个所谓“文艺兵”,打着红旗来砸烂、进驻省文联。小于迎门阻挡:“你们想干什么?”来者有人喊叫:“你们不革命!给老子滚蛋!”小于厉声反驳:“谁不革命?老子贫下中农出身!十四岁就打老蒋!响当当的革命派!”他还“砰砰”地拍响胸脯:“你们呢?还在你娘腿肚子里转筋吧?想干啥?”

  怎奈来者人多势重,还是拥进院内。后经群众组织集体与闯入者辩论,终将“文艺兵”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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