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池莉并未彻底否定爱情,尽管爱情退位于生活背后,却渗透入生活点滴,其中没有爱的轰轰烈烈与刻骨铭心,却是另一番相濡以沫的温情。这里的爱情不是所谓的“虚幻”,而是触手可得的真实。池莉选择的写作对象是最平凡的小市民,其生活是无法“虚幻”的,她在这一群体中所观察到的爱情形态是最普遍、现实的存在。 80年代末中国处于社会转型期,这个时期女性写作集中出现,但“值得注意的是底层女性在此种女性写作中大面积失语,由于女性作家是知识分子,所描写的探寻的都是形而上的精神与情感,更多的是体现了小资趣味,而毕竟她们占的人口是少数。”【12】而池莉把笔锋对向工人、小市民等政治经济地位低、文化弱势的群体,正好填补了知识分子写作对象的一大片空白。她描写她无比熟悉的武汉,对小市民的冷暖人生投以最热切的关怀,她笔下每一个小人物都饱含对生活充满希望与敬畏的心。 池莉与张爱玲所处的地域、时代环境不同,个人体验也有巨大差距,故她们对于生活的态度以及对爱情的观照,都是个人与时代等因素相互选择的结果。作为女人她们都怀着对爱的敏感与渴望,在细碎的市民生活中找到爱情的踪影,但池莉找到一种妥协方式,甘于爱情隐于生活缝隙,在另一个时空、地域重新阐释“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相比之下,池莉的“蚊子血”与“饭黏子”在两性较量中获得了切实的胜利。 参考文献: [1]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倾城之恋》,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41页。 [2][3][5][7][8]池莉:《不谈爱情》,《不谈爱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52页,第85页,第96页,第88页,第103页。 [4][6][9]池莉:《烦恼人生》,《不谈爱情》,江苏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6页,第27页,第43页。 [10]戴锦华:《池莉:神圣的烦恼人生》,《文学评论》,1995(6),第52页。 [11]刘川鄂:《小市民名作家池莉论》,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08页。 [12]孙桂荣:《消费时代的中国女性主义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39页。 (作者介绍: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