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是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他的一生都致力于文学写作和改造国民思想上,他用犀利讽刺的,口诛笔伐式的文学作品唤起了困顿的的抗争精神。他曾经单纯的认为弱国弱民乃是医学发展滞后带来的影响,可是在仙台留学时的一次幻灯片事件让鲁迅觉悟到:“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鲁迅从心底里痛恨无知的看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们常说:“爱之深恨之切”,在《示众》中,我感受到了鲁迅对老百姓发自肺腑的关爱和对于他们的不争气的复仇,同时也明白了鲁迅想要利用复仇去唤醒民族意识。本文就从文本中的复仇精神去解读鲁迅改造国民劣根性的创作思想。
一、对麻木不仁的人民大众发起双重复仇
第一,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的讲演中说:“群众,——尤其是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毂,他们就看了滑稽剧。北京的羊肉铺前常有几个人张着嘴看剥羊,仿佛颇愉快,人的牺牲能给与他们的益处,也不过如此。而况事后走不几步,他们并这一点愉快也就忘却了”。[1]炎炎夏日并没有扫了首善之区的老百姓“看戏”的兴致。“象用力掷在墙上而反拨过来的皮球一般”、“从前面的两个脖子之间伸进脑袋去”……这些描述充分显示出人们看戏的热情,街上的巡警和犯人被看客们层层包围,这样的一个戏剧线索本是一个很好的看资,可是作者偏偏让看客们在人群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度过,如“但胖孩子身体矮,仰起脸来看时,却正撞见这人的眼睛了。那眼睛也似乎正在看他的脑壳”、“胖孩子却看见那白背心正研究着这发亮的秃头,他也便跟着去研究”“胖大汉再看白背心的脸的时候,却见白背心正在仰面看他的胸脯”;或者是在一些小波澜中被吸引注意力,但结果是什么实质性的新鲜事都没有,如:“展开五指,拍的一声正打在胖孩子的脸颊上”、“幸而放出眼光去四处搜索,终于在相距十多家的路上,发现了一辆洋车停放着,一个车夫正在爬起来”。应该说,这一次的观看,看客们主要是围绕着巡警和犯人展开观演的,但是看到最后,大家什么都没看到,巡警和犯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街上以及犯人究竟犯了什么事等这些问题,看客们都没搞清楚,就算胖孩子被打了,车夫摔倒了,到最后也只是打了就是打了,摔了就是摔了,别无其他,人们继续着自己穷极无聊的生活,无聊到可以“看那很快地一起一落的狗肚皮”,正如鲁迅在《野草·复仇》中描述的那样“路人们于是乎无聊;觉得有无聊钻进他们的毛孔,觉得有无聊从他们自己的心中由毛孔钻出,爬满旷野,又钻进别人的毛孔中。他们于是觉得喉舌干燥,脖子也乏了;终至于面面相觑,慢慢走散;甚而至于居然觉得干枯到失了生趣”。[2]在《示众》中,最后看客们就是上述的状态,鲁迅就是故意让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借此来向他们的麻木无知进行复仇。
第二,曾经有人说鲁迅的小说《示众》受到了当时西方的文学创作采用电影画面来展示的效果的影响,我觉得这句话说的是对的,看小说《示众》,我真的有一种看默片电影的感觉,文本中对待每个看客的描写都是那么栩栩如生,那些“秃头怕失了位置,连忙站直;不可动摇的伟大的东西;一个挟洋伞的长子;一个猫脸的人;喜鹊尾巴似的‘苏州俏’;大嘴巴呼出热气的死鲈鱼”等等的丑陋嘴脸一一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们面目让人憎恶,动作让人反感。看完这些,我有如鲁迅一样的哀愁和愤怒。那些麻木的看客心中没有是非,不知好歹,有一种可怕的狼性。鲁迅在《再论雷峰塔倒掉》中说:“悲剧是将人生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3]看客们正是在看戏的过程中把自己人性最美好的品德、良知亲手毁灭,多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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